中国武术—‘象化思维’ 的搏击术

人类自从出现在地球上开始﹐就要为本身的生存与外部环境作斗争。简单来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与大自然的‘搏斗史’ 。这里的大自然在人类建立文明之前﹐主要指的是与野兽共存和野生环境﹐在建立起一定的部族乃至国家规模后﹐人类要面对的斗争对手就从动物过渡到人类本身﹐还有自然灾难。在人类历史中﹐人类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为了争取生存空间而与人类本身发生战争行为﹐人类历史也可以算得上是一部赤裸裸的‘战争史’。

战争中使用的武器决定了战争的型态﹐在昔日的‘冷兵器’ 时代﹐战争的形式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徒手搏击与使用战争工具—兵器之间的搏斗为主。为了提高搏击术﹐‘象化思维’ 就必须对搏击的形态进行认知。‘象化思维’ 的先民也就运用一贯的认知模式﹐以身边的自然环境作为素材﹐开始了这方面的认知﹐正如‘八卦’与‘阴阳’ 理论的起源来自对大自然的‘取象类比’一样﹐对搏击的认知也从观察大自然中动物之间的搏斗开始。在昔日的人类环境﹐动物间的搏斗可谓随处可见﹐对于先民也是较为熟悉的事情。于是﹐‘象化思维’就把动物之间的搏斗作为现有的知识﹐然后以此对他们最关心的对象—人类间的搏斗作类比认知。最后﹐就以‘象化思维’ 的认知方式﹐发展出具有‘象化思维’ 特色的中国武术。以下是以‘象化符号系统’ 作出的认知模拟﹕

基于以上的认知结论﹐‘象化思维’ 在历史中就发展出极具独特性的‘动物拳’ ﹐成为‘中国武术’ 中重要的一部份﹐以下是一部份‘动物拳’ 的名称﹕
龙拳、蛇拳、虎拳、豹拳、鹤拳、狮拳、象拳、马拳、猴拳、彪拳、狗拳、鸡拳、鸭拳、龙形拳、龙桩拳、龙化拳、行龙拳、飞龙拳、火龙拳、青龙拳、飞龙长拳、青龙出海拳、毒蛇吐信拳、虎形拳、黑虎拳、青虎拳、白虎拳、饿虎拳、猛虎拳、飞虎拳、伏虎拳、五虎拳、八虎拳、虎啸拳、回头虎拳、侧面虎拳、车马虎拳、隐山虎拳、五虎群羊拳、工字伏虎拳、虎豹拳、虎鹤双形拳、白鹤拳、宗鹤拳、鸣鹤拳、飞鹤拳、食鹤拳、饱鹤拳、饿鹤拳、五祖鹤阳拳、永春白鹤拳、独脚飞鹤拳、狮形拳、金狮拳、狮虎拳、二狮抱球拳、猿功拳、猿形拳、猿糅伏地拳、白猿短臂拳、白猿偷桃拳、鸡形拳、鸭形拳、鹰爪拳、老鹰拳、岩鹰拳、雕拳、鹞子拳、鹞子长拳、燕形拳、大雁掌、蝴蝶掌、龟牛拳、螃蟹拳、灰狼拳、黄莺架子、鸳鸯拳、螳螂拳、硬螳螂拳、秘门螳螂拳、八步螳螂拳、梅花螳螂拳、七星螳螂拳、摔手螳螂拳、六合螳螂拳、光板蝗螂拳、玉环螳螂拳等等。

这些的拳法都是以某种动物的动作特征﹐作为搏击拳法的基本动作。总的来说﹐就是通过对动物动作的观察模拟﹐然后发展出具有动物动作型态的拳法内容。在这种‘象化思维’ 模式下﹐认知的对象不一定是动物﹐也可以是人类的本身行为﹐例如是人在醉酒后的行为﹐通过观察发现﹐醉汉的行为因为在酒精的作用下而失去了‘常理’ ﹐他们做出的行为往往令人出乎意料之外。所以‘象化思维’ 就认为﹐搏击时模拟醉汉的‘失常’ 行为﹐就可以打出令对方无法预测和掌握的招数﹐从而达到制胜的目的, 如下:

除了对动物和人本身作出的认知外﹐‘象化思维’还对对象进行为观察﹐因为这以搏斗为目的﹐所以这里的对象也就是‘兵器’ 。主要的模拟方式是以‘手’ 或‘脚’ 部的动作来做出‘刀’ 或‘剑’ 的打击效果﹐以‘刀’ 为对象的﹐就是武术中的‘掌’ ﹐用在腿法上就是‘脚刀’ ﹔以‘剑’ 为对象的﹐就是‘指’ ﹐还有一些模拟‘锥’ 或‘鹰爪’ 等的打击‘手法’ 。因为‘象化思维’ 的认知模式﹐所以发展出了中国武术的丰富内容﹐琳琅种种的拳法﹐还有变化多样的手脚部动作﹐这些都成为了中国武术的显着特征。

说到中国武术的特征﹐还有一点不得不提﹐这就是‘套路练习’ 。‘套路’是把搏击动作﹐通过人为整合而成的连贯性动作﹐可视之为搏击动作的模拟。自从中国在明朝开始﹐拳法中的套路便慢慢开始形成。至今﹐套路已经成为练习中国武术的一种主要方式。走进世界竞技运动之列的中国武术﹐除了其中的‘散打’ 比赛是以实战搏击的形式进行之外﹐其它的都是套路的比赛形式﹐包括长拳、南拳、太极拳、棍术、枪术、刀术、剑术、传统拳术、传统器械和对练。可见在徒手搏击方面﹐比赛的形式就分为‘散打’ 和‘套路’ 两种﹐但是‘器械’ 的搏击就只有套路形式一种而已。因为﹐套路的练习是中国武术在明清两代才开始的形式﹐在之后的内容也得到慢慢的发展和壮大﹐最后成为了中国武术中的主要练习内容﹐我们可以从套路在竞技性比赛中所占有的比例﹐明白到套路在中国武术中是何等的举足轻重。而这整个套路的形成与发展的过程﹐也完全体现出‘象化思维’的整个认知和思维操作模式﹐如下﹕

基于这种的‘象化思维’ 的认知结论﹐中国武术的练习内容在很大程度上由实战式的对搏﹐转为单人或双人对练的套路练习﹐这是‘象化思维’ 中的‘互属性’ 逻辑令到套路等同于武术练习﹐或者又可以说是套路具有了武术练习的‘代表性’。这样﹐武术这一种在当初以‘搏击’ 为目的的技术﹐到后来就成为了一种以‘模拟’搏击动作为主的套路技术﹐于是搏击中作为取胜目的的核心技术﹐如对抗心理﹑机会捕捉﹑动作反应等﹐在套路的演练内容下也就被忽略过去了。不过﹐从某种角度考虑的话﹐套路练习可以令到实战对抗练习中﹐经常发生的受伤情况减到最低﹐尤其是器械搏击方面﹐但套路的发展也同时防碍了在传统中发展出配带‘防具’ 作实战式对练的方法﹐例如像西方的‘剑击’ 和日本的‘剑道’ 运动。不过因为套路练习的安全性减少了运动中的受伤情况﹐在‘象化思维’ 的社会中﹐也就能够受到大部份练武者的观迎﹐虽然这以牺牲了搏击术 的核心目标作为代价。毕竟套路是思维层面上的认知结论﹐所以套路 在‘象化思维’ 的社会中﹐就可以成为一种受到大力推广的练武形式。

作为普通的百姓﹐‘象化思维’ 的‘人生象’ 主要是‘福禄寿’ 式的内容﹐作为以健身追求长寿的目的﹐套路 演练正是一种绝对安全﹐而且没有打击危险性﹐同时也能活动身体的运动。因此﹐由搏击动作而来的套路也可以发展出更多样的健身套路﹐其中最受大众欢迎的要数‘太极拳’了。无可否认﹐如果没有‘象化思维’ 这种认知模式﹐中国人也不能发展出这种越来越受到各国人士喜爱的健身运动。因此﹐也有些专家提出了独特的见解﹐认为武术的发展应由搏击走向套路﹐套路练习是武术发展的更高阶段﹐这样武术就可以由搏击活动走向完全的健身化。可见﹐这些中国武术中的独特性也就是‘象化思维’模式的产物。
(附﹕中国人较喜观游‘蛙式’ ﹐初学者也首先学习蛙泳﹐但西方人则从‘自由式’ 开始﹐更重视‘自由式’ ﹐而‘自由式’ 也是经西方人改良并定型的泳式。作为泳式﹐‘自由式’最为科学化﹐速度最快﹐可见这是‘量化’ 认知后的结果﹐而中国人还是较倾向于以模仿的方式解决问题﹐于是‘蛙式’ 更符合‘象化思维’的模式。)﹐

作为‘半象化思维’的日本﹐在日本历史上存在着一个完全职业化的军人阶层—武士﹐他们有随身带刀的权利﹐称为‘苗字带刀’ 。武士的刀就成为了武士形影不离的武士标志。因此﹐作为职业军人的武士﹐不论在战场上或平时的起居饮食中﹐都有二十四小时刀不离身的习惯﹐所以武士一切的搏击行为都以武士刀为主。除了武士刀外﹐在战场上也会使用长枪(矛) 作为作战工具。总的来说﹐武士在正常的情况下﹐就不需要作任何的徒手搏斗﹐万一需要徒手的情况﹐也只发生在手中的武士刀被击脱手后﹐而这却是‘九死一生’的情况﹐因为对方的武士刀一下子就可以把赤手空拳的人了断了。在战场上﹐就算失掉了手中的长枪﹐也有随身携带的武士刀。可见﹐武士在职业军人的生涯中﹐以徒手作搏击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所以﹐鉴于这种传统的社会型态﹐日本人只发展出了‘剑道’ 技术和其它的‘弓马之道’ ﹐至于传统的徒手搏击术﹐只有‘柔术’ 而已。柔术其实就是一种‘摔跤术’ ﹐这种以两方缠斗为方式的搏斗术﹐是一种十分实用的徒手术﹐如同其它马上民族像蒙古族等﹐他们的搏斗术也是‘摔跤术’ ﹐而并没有在历史中发展出中国式的搏击术 。这是因为蒙古等游牧民族以马战为主﹐真正到徒手两人相斗的时候﹐往往就是双方都在战场上发生堕马的情况下﹐双方才需要在战场上作‘厮斗’ 。战场的环境十分的复杂﹐双方往往打得滚作一团﹐这是人类本能的搏斗方式﹐就如同我们平时见到小孩子之间的打斗一样﹐所以‘摔跤术’ 就成为了游牧民族的主要徒手搏斗技术﹐就算在中国也有传统的摔跤术 ﹐古代称为‘角力’ 。在欧洲也有发展成为现代世界性比赛项目的摔跤术﹐可见摔跤术因其实用性而遍布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空手道’ 作为今天大家熟知的一种日本搏击术﹐它在日本的发展历史其实甚短﹐它的原名是‘唐手’ 。来自清末时期﹐当时日本皇军入侵并占领了琉球﹐因为遭到当地琉球人用传自中国南方的拳术作出的武力反抗﹐日军也领教到了这种被琉球人称为‘唐手’功夫的厉害。于是在后来﹐就从琉球人那里学到了这种搏击术﹐并最后发展为今天的‘空手道’ 。在传统的空手道 理论中﹐讲求的是‘一击必杀’ ﹐这就是说﹐尽量要在击中对方的第一击中﹐令对方重创﹐甚至把对方杀死﹐所以空手道练习者很重视拳脚威力的训练﹐平时以手脚‘砍砖劈石’ 作为练习﹐以增强‘一击’ 后的‘必杀’ 威力。至于要达到‘一击’ 的机会﹐就需要在平时的套路﹑基本功和对打练习中修练而来。因为空手道有这一种‘一击必杀’ 的‘威力’﹐所以为了减少比赛中的受伤机会﹐在平时练习和比赛时就有‘寸止’ 的规定﹐也就是在正式碰到对手身体前一寸的对方必须停止﹐不然就算犯规。整个比赛是以三分取二分为胜﹐谁首先通过‘寸止’ 方式取分﹐并最先取满两分者为胜。在旧日的空手道比赛中﹐比赛选手还要参加‘劈砖’项目﹐以劈开砖的数目来计分﹐得到的分数加入到对打比赛中作为参考﹐这样就可以完全体现出空手道‘一击必杀’ 的精神了。

其实﹐在实战中要做到‘一击必杀’ 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实战中的双方是完全活动的个体﹐对方并非如砖块一样静止不动﹐让你在完全做好准备之下打击。在实战中比试﹐一拳两脚往往不能把对手打倒﹐反而抗打能力却是制胜的主要条件﹐对方如果有较强的抗打能力﹐就有能力在被多次打击下仍然再作出致命的打击﹐最后要看谁先倒下来决定胜负﹐所以‘三分两胜’ 的决胜原则就不能真正反映搏击实力了。但是为甚么﹐日本的空手道却发展出这一种与实际情况有出入的练习目标和比试方式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引用到‘象化思维’模式作为解释了﹐因为日本人具有的‘半象化思维’ ﹐他们就以这种思维模式﹐以‘取象类比’ 的方式﹐首先从日本最传统和最主要的搏击方式中认知﹐然后把认知的结果作为发展空手道的理论基础。日本人就是以武士最为熟悉的‘剑道’ 开始认知的﹐如下﹕

由此可见﹐‘空手道’ 的核心理论‘一击必杀’ ﹐无疑就是通过‘剑道’ 对‘空手道’作认知后的产物﹐是‘象化思维’ 模式下的操作结果﹐‘一击必杀’ 也就是‘象化思维’ 的产物(因为日本人具有‘半象化思维’ 模式﹐详情请参看专章)。因为‘象化思维’ 的认知模式总是从现有的知识开始﹐这就是‘剑道’ ﹐以此对新事物‘空手道’ 进行认知﹐通过‘取象类比’ 认定两者的属性关系作为结论。在这个结论上﹐就以后者对前者进行属性上的模拟﹐从而发展出新的技术。如果﹐读者还记得‘象化三段论’ 的话﹐我们就可以总结出‘象化思维’ 发展新技术或发明事物的一种普遍模式﹐就是以‘象化三段论’ 作为思路。‘象化三段论’ 所讲的是﹐事物或概念之间的推导关系﹐而筷子的发明﹐中国武术的技术﹑套路的理论性和空手道理论﹐就是沿用此思维模式﹐推导并创造而成﹐可示如下﹕

AB大前提小前提结论
筷子A早于B出现﹐A在B之前发生A与B有‘互属性’关系发明筷子的根据来自手。
动物间的搏斗(包括醉汉的行为)人的搏击动作动物拳的理论根据在动物间的搏斗(醉拳的理论根据在醉汉的行为)。
武器手脚部的搏击动作掌 ﹑脚刀等手脚部动作的产生根据来自武器。
人的搏击动作套路套路的理论和产生根据在人的搏击动作’。
剑道空手道空手道的理论根据在剑道技术中。

话又说回到‘一击必杀’ 上﹐‘一击必杀’并非如同在跟着来的部份中﹐所介绍的‘量化认知’ 一样﹐完全以‘量化’的事实为基础作出逻辑认知。‘一击必杀’ 的搏击理论如同‘象化思维’以‘套路’ 代替实战练习一样﹐‘一击必杀’ 的情况并不能在双方实力对等的实战中发生﹐它可见于所有的剑术 实战中﹐但并不能应用到徒手的搏击中。由‘一击必杀’ 而来的‘寸止’ 比赛方式﹐也不能反映出双方的真正实力。‘一击必杀’ 和‘寸止’的不实际性﹐到后来被武道名家大山培达所意识到﹐在他开创的‘极真空手道’ 流派中也取消了‘一击必杀’ 的理论和‘寸止’ 的比赛形式。

现在﹐让我们看一下‘量化思维’的西方人如何发展他们的徒手搏击术。从他们对搏击术作认知的过程中﹐我们就可以比较到‘象化思维’与‘量化思维’的分别之处。笔者在这里所提到的西方搏击术﹐就是称为‘西洋拳’的‘拳击’运动。这种运动开始于古希腊时期﹐在有关古希腊人体育运动的图画中﹐我们就可以见到这种双手包著作为保护的皮或布条﹐只用双手作打击来决定胜负的比赛﹐这一种拳击的形式﹐基本产生自三千年前的古希腊时期﹐一直延续到现代而成为现代的拳击运动﹐它的形式都一直保持着以两手抱拳作打击的方式﹐从不使用脚作攻击﹐也就是没有踢脚的技法﹐脚的唯一用途只是作为身体的支点和作身体移动之用﹐而手只以拳头的方式作打击﹐从来没有‘掌﹑爪﹑指’ 等多变的手部动作。因此﹐在手与脚法这两点上与中国﹑日本和泰国式的武术有很大的回异。相对于不变的拳击搏击形式﹐在西方历史中﹐随着科技的发展﹐拳击运动发展的部份主要是在比赛的护具上﹐还有发展出更加规范的规则﹑更科学化的训练方法等﹐但是‘拳击’绝对没有像东方的武术一样发展出用脚的技术﹑多样的流派和拳种名称。这是拳击与中国武术为代表的东方武术所不一样的地方。作为‘象化思维’﹐看到西方人只用双手握拳搏斗的场面﹐总会觉到有点的怪﹐为什么有脚也不用来踢﹐有手指也不用来‘插’或‘劈’等﹐有踭膝也完全不用。相反﹐作为‘量化思维’ 的人﹐看到中国式的套路练习和模拟动物形态的拳法﹐也可能觉到有点不切实际﹐两方面都对对方抱有不解﹐只是因为大家不了解对方的思维模式而己﹐也就是不明白发展搏击术背后的认知模式。本文已经交代了‘象化思维’ 方面的发展情况﹐现在就让我们来看一下‘量化思维’ 对搏击形式是如何作认知的。

‘量化思维’的认知模式﹐就是建立在‘量化概念’或‘量化点’上﹐而‘量化点’之所以成为‘量化点’﹐这来自它的‘不可分解性’和‘确定性’。‘搏击’的本质就是两个人之间作的暴力斗争﹐目标是把对方打倒﹐以武力方式制服对方﹐而武力制服对方的来源就是‘打击’﹐一方对另一方以体力施予的‘打击’ ﹐只有‘打击’才能令对方受伤﹐最后失去战争力﹐这就是‘搏击’的作用。而这个‘打击’可以分解为‘打击点’﹐每一个‘打击点’ 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单位﹐因为没有半个‘打击点’这个概念﹐而只有‘打击力度’的大小而已。这个‘打击点’就是一个实在和确定的‘量化量’﹐它具有数量上的多少﹐而打击数量越多﹐对方就受伤越深﹐所以在搏击的认知上﹐‘打击点’就是一个‘量化量’﹐而在判断‘搏击’的胜负标准方面﹐可以通过计算‘打击点’的多少来决定﹐因为‘打击点’的数量与打击技巧和对方的受伤程度成正比的关系。除此﹐把对方击倒在地这种情况也可以作为一个‘量化’的标准来判断胜负﹐被击倒在地是一个‘可确定’的事实﹐而且在判断起来要比计算‘打击点’来得简单准确﹐所以这也是古希腊奥林匹克比赛中﹐拳击比赛用来判断胜负的唯一标准。但是不论以什么方式来判断胜负也好﹐‘打击点’都是不可动摇的‘量化点’﹐击倒对方背后的就是因为‘打击点’的作用。再者﹐还有‘打击点’中的‘力度’—打击力度﹐没有‘力度’的‘打击点’也不能对对手起到制胜击倒的作用﹐只有以大量的‘打击点’配合强大的‘打击力度’才有可能把对方击倒﹐所以‘打击力度’与‘打击点’是既分离也必须同时存在的‘量化概念’﹐因此﹐笔者合称之为‘打击点-力度’,如下﹕

‘量化思维’ 的认知模式就是‘循量而行’﹐在分解出的‘量化量’为基础上﹐对搏击行为作出组合的认知。于是﹐‘量化思维’在以上的‘量化量’上﹐发展出如下形式的‘拳击术’﹕

  • 手部﹕把手合握为‘点’﹐也就是以‘拳’直接打击对方﹐这样的‘拳’减少了运动中的阻力和运行的时间﹐可以增加打击的数量﹐而且增加了打击力度(握拳的方式也可以保护到自己的手指)。以‘打击点-力度’的角度看﹐拳的打击是最主要的﹐其它的手部动作如‘掌’ 或‘指’都不能提高‘打击点’的数量和力度﹐所以没有太大的意义。
  • 脚步﹕手部的力量来自身体﹐而身体依赖双脚在地面上的支撑﹐如果脚部离地﹐手部的打击也就没有力度﹐而手部的灵活度也来自步法﹐灵活的步法是提高‘打击点’数量的关键。所以﹐脚部不需要踢技﹐主要是支持手部的‘打击点-力度’。
  • 训练方法﹕为了极大化‘打击点-力度’﹐只有作身体的力量训练﹑步法﹑手部的击打训练和反应训练等﹐这一切都以实战为基础﹐伴随着实战对打作为对拳术水平的检验。
可见﹐‘拳击’也就是‘量化思维’模式的产物。

作为泰国拳﹐以泰国的战争模式而论﹐她不像中国﹑日本或欧洲一样有发达的马战方式和高度发展的作战兵器﹐在战场上较多出现徒手搏斗的机会。在思维模式的认知上﹐泰国人既不是‘象化思维’﹐也不是‘量化思维’﹐所以并没有‘象化思维’的模仿动物或对象的拳法和以套路为主的练习﹐也没有‘一击必杀’的理论﹐也不像‘量化思维’一般发展出再单一不过但实用的‘拳击’术。泰国人发展出的‘泰拳’完全以战场的厮杀为主﹐没有复杂和系统的思维操作为背景﹐只是把身体的每一个部份也利用起来﹐把各部份练成如利器一样的无坚不摧﹐以手﹑踭﹑膝﹑腿等方式打击对手﹐务求把对方置于死地而已。在没有任何思维模式的束缚下﹐纯粹以实战的需要为依归﹐目标只有打击对手﹐消灭对手的打击能力﹐以百炼如精钢的铁腿﹐猛踢对方的肢体﹐把对方踢跨﹐以身体中最坚硬的膝踭部位﹐打击对方的身体﹐这就是泰拳的威力所在﹐令人望而生畏的杀伤力。